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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三章 執帚掃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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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超不得不承認,貂蟬的舞姿勝過劉修萬倍。

並不是說貂蟬的舞藝確實強過劉修,而是一舞之間的氣質和風韻,有如雲泥:在董府見識劉修的胡旋舞時,馬超只是一時的驚艷,驚艷於劉修那渾圓的翹臀和柔軟的身段在騰挪跳踏之間甩出的誘惑。事後回想,卻除了那荷葉酥胸和眼花繚亂的動作外,沒一絲感覺。

是的,劉修的整個舞蹈過程,嫻熟,連貫,機械,如果單從動作以及裸露的面積上講,說艷舞倒還有些名副其實。只是她跳舞之時的神韻,那臉上的神情,卻只有不安羞澀和有些近乎白癡的笑;想看到她身為長公主的自尊高傲更是離譜;剩下的,唯有貫穿整個舞蹈的冷漠和麻木。

而貂蟬不同,若說劉修是以最尊貴的身份來演繹最放蕩的舞蹈,那貂蟬的舞蹈,簡直就以稱之為“出淤泥而不染、濯清漣而不妖”。

自始至終,貂蟬的舞蹈,沒一絲嫵媚和冷艷。她的舞,從開始就用靈魂在跳躍。素肌不汙天真,曉立瑤池裏。亭亭翠蓋,盈盈素靨。太液波翻當中,一曲霓裳舞罷,有如斷魂流水。似淩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裏。又見回首,冰簾半掩,明珰亂墜。最後,只讓人如陷情思不願清醒,獨見月影淒迷之下,唯有露華零落。

似待雙棲雪鷺,夜寒驚起之意,馬超恍惚聽到了王允的問話:“將軍,不知意下如何?”

“嗯?”馬超沈迷貂蟬那一舞之中,待清醒過來之後,現佳人已經不知何處。只有王允那橘子皮臉,笑得跟一朵菊花一般燦爛:“超從未見過如此精絕一舞,久久不願醒來。司徒大人先前之語,超並未聽清還望司徒大人勿怪,勿怪。”

“小女仰慕將軍已久。允欲讓小女為將軍執帚掃榻,不知將軍意下如何?”王允絲毫沒有怪罪馬超的失態,又重覆了一遍。

“俺家不缺擦桌子掃地的人”馬超心中疑惑。後來才警醒過來:娘的!古代人說話就是客氣,嫁女兒就嫁女兒唄。還什麽執帚掃榻,女子地位真是低到家啊

此時此刻,馬超真為那位呂布大兄弟默哀了:這王允先是一陣**湯,再來貂蟬一曲**舞,換作哪個男人,也不知不覺就著了道兒。就連自己知曉這美人計的家夥,要不是早就跟貂蟬有一腿。說不定也陷了進去!

不過,王允你這老家夥,在小爺面前玩起兒了這手兒,那也別怪小爺裝牛逼了!

想通此節。馬超嘿嘿詭異一笑,喝了口酒,才冷然說道:“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司徒大人無緣無故厚待馬超,莫非有一筆大圖謀?!”

王允手一抖。立時就酒樽丟在了地上。左右環顧,才現剛才貂蟬獻舞之時,已經叱退了下人:“將軍何出此言?允識將軍之才,欲與將軍結翁婿之緣,何故引來將軍汙穢?!”

馬超卻不理王允的假怒。臉色開始越冷肅:“董卓也曾想當我的老丈人,說的話,似乎與司徒大人一般無二。超委實不知,小小一鎮西將軍,何德何能,竟惹得當朝太師及三公之一的司徒如此青睞?”

王允臉色轉黯,手中轉動著酒樽,沈默不語。而馬超見時候差不多了,便站了起來,連告辭也欠奉,直接向外走去:“美人計雖好,卻難測人心,還望司徒大人斟酌”

言罷,馬超大笑離去。而王允望著馬超的背影,手中酒樽竟開始微微顫抖:此子此子竟真的只有十七歲?!

一個時辰,王允一直保持著那個姿態沒有動。遠遠望去,便如老僧入定一般,若不是眼中偶有光芒閃現,竟跟死人一般。直至熏香燃盡,王允才揉了揉太陽穴,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:“貂蟬”

“奴婢在。”大廳當中靜無一人,而貂蟬卻無聲無息隨聲出現,當真有些不思議。

“日後盯緊此人”王允想想還是覺得不妥,便又多說了一句:“此子只為友,不為敵。只需暗中監視便,若有機會,老夫再請入府一敘。”

“奴婢知曉。”貂蟬盈盈拜身,低下的嘴角,卻劃出一抹美麗的微笑。

午間,蔡府。

湖面寧靜無波,倒映人心。

小亭子裏,欄側,蔡琰又獨偎坐於內,這裏雖然到處都充滿生機,到處都充滿生氣,陽光明媚,百花綻放。一池明湖水,更與輕風相約,解識無限風情,但是對於蔡琰而言,那份孤獨依然,並非是她有意遠離人間的凡喧,而是當她靜坐凝神,就自然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要將她抱擁入懷的心碎。

那楚楚倩影,那一份孤獨,直教人於心,默然嘆息。

卿何罪,如此命薄?

除卻一客瑤琴之外,再無它物相伴。

蔡琰靜坐無言,悠悠嘆了一口氣:五天了,自超哥哥離去,已然五天沒有來找自己了。

她凝神遠眺,心神早飛離身體之外,思念著暗暗灼印在她心中的某人。她知道,那個男子不能完全屬於她,而她也願癡癡等待,是,這情思煎熬,又豈是說不想便不想的?

無奈再嘆一口氣,蔡琰輕撫瑤琴,卻不知,身邊的一切,為她而靈,而靜。

唯恐驚擾了她的思念,她玉足之下的游魚們,也不敢興波游嬉。

調好音律之後,蔡琰拿起一張曲譜,開始靜靜撥動起來琴音如訴如慕,一位豆蔻剛過的少女,竟已然彈出閨中幽怨!

一絲清音就回響這湖中,明明就在眼前,是卻像遠在天際而鳴,明明是瑤琴之音,卻像昆侖玉碎,鳳凰清鳴。婉轉淒迷,纏綿心頭

隨後,蔡琰看著那曲譜,輕張素口,開始緩緩唱道:“千裏相見終有日,相思難近無盡時;咫尺天涯遙相望,有花堪折君未折。落花流水問卿在,越女浣紗清溪西;梨花帶淚憶苦甜。煮酒青梅催芽枝。為君一曲兩相印,心有靈犀早成癡;結長生情如絲,執子之手相對泣。”

沒有絲毫做作,反而極致溫柔,撫拂著內心深藏的郁壓,不受天地和情感的所限,只讓那心頭間一片融和,溫潤。每個音符。都像積蓄奇妙的感動,她靜靜撥動著玉指,每一絲震蕩幽怨汩汩而出。

卻不知,身後一抹錦色,不知何時已靜靜佇立。似有所感,那人眉頭微微蹙著:

“琰兒,我來了。”

琴聲戛然而止,蔡琰回首,看到的,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挺拔身影和如玉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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